今天,太阳的手指会伸进日光溪中。奇普和她的小仙女们懒洋洋地躺在粉色的蘑菇上,啜饮着漂浮在日光溪上的龙船花丛中的甘露,尽情享受着阳光的暖意。过一会儿,等到下午的时候,会下毛毛雨,就像是太阳流下的温热眼泪的那种毛毛雨。我知道这些,因为镜子里的那个男孩是这么说的,他叫萨拉。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真名,但是两个月前他出现在镜子里的时候,他和我说自己就叫这个名字。他就那么直接出现在镜子里面,不请自来,似乎那里一直是他的地盘一样,然后他就开始和我说话,似乎他已经认识了我一辈子一般。萨拉知道很多事,很多很多的事。
就是他告诉我奥克里耶一家的事情的。一周之前,他们家搬进了那栋屋顶缺瓦片、后院的一棵树被蝙蝠压弯了的房子。萨拉说,他们家除了儿子恩杜奎之外还有一个孩子,他们从来没有让那个孩子出过门。一开始我不相信萨拉,但之后萨拉和我说,等到附近的孩子们每周六在福克斯街39号的沙坑玩耍的时候,我可以去找恩杜奎问问他那个能看到鬼魂的妹妹。当我问起他妹妹的时候,恩杜奎僵住了。那个周六之后,他再也不和我们一起在沙坑玩了。第二天早上,他妈妈来我们家,斥责我妈妈说她和她爱管闲事的儿子不该瞎管别人的事。
别搞错了,我和萨拉不是朋友。我甚至并不觉得他一开始的时候喜欢我,但是我很确定,我不喜欢他。
萨拉阴郁沉闷,让我想起了晚餐之后妈妈强迫我吃掉的卷心菜块和胡萝卜碎。他说他是我的另一个自我。但是我不信。因为在无数个日夜的等待之后,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阴郁沉闷,我曾等待着爸爸带着灿烂的微笑、挥着大手、肩膀上挎着磨旧了的皮包走进前门,但是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。因为人死后不会再回来了。我想要朝前看,但是萨拉不这么想。
“我不想像你一样。你的脸上满是悲伤,你的眼神好像承受着整个世界的重负。我想要快乐。”我对萨拉说。
萨拉嗤笑一声。我攥起拳头,朝着镜子重重打去。萨拉也重拳回击。镜子在墙上格格作响。
“看,你不是唯一一个会打架的人。”萨拉脸上那种自以为是的笑容更深了,“依祖纳,你想要怎么样?”
“我想要重新快乐起来。再过几天就是欢愉节了,其他孩子都会盯着天空,直到蓝色月亮升起,照亮他们微笑的脸庞。我要怎么才能跟他们一样?”
萨拉哼了一声,撅起嘴来。“快乐是很愚蠢的。感受到快乐之后又回归悲伤,这更糟糕,与其这样还不如一直悲伤下去。”
“好吧。我今天已经听够了你的话了。”我把镜子翻转过去,直到萨拉的鼻子贴住了墙壁。
“我没法呼吸了。”萨拉尖叫道,“把我闷死也不会让你在欢愉节上开心起来的。”
我跑到床边,拉开床边的抽屉。抽屉底生了锈,一拉就卡住了,它咯吱作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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