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：旧道德之敌

微信上有位好友，给自己起了个古怪的呢称：“科学不是人文的敌人”。他在体制内工作，业余时间喜欢在网上传播科学，经常遇到人文学术背景的人和他辩论，有感而发，就起了这个网名。

这位朋友说对了一半。科学是人的事业，天生自带人文属性，当然不会是人文的敌人。然而，现代科学是传统人文的敌人，有些地方几乎到了不共戴天的程度。

对此，科学界的人可能不敏感，人文界的人早就心知肚明。他们知道，科学每前进一步，他们脚下的砖石就被抽掉一块，传统人文体系最终都会变成空中楼阁。他们拼命想阻止这一天到来，纵观科文之争，往往都是人文界的人主动挑战。

科学界里很多人和我这位朋友一样，不希望与传统人文知识分子全面开战。一方面，构建人文学术不是他们的专长。没有新的精神家园，科学家也不免缩回旧的精神家园。另一方面，科学界不少人反感争论，尤其是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。然而，这场斗争避免不了。科学已经在进步中摧毁了旧世界的经济基础，也必将摧毁它的上层建筑。

从事科普工作多年，经常有人说：你做科普就做科普，别跨界讨论文史哲。抱歉，这个界我跨定了。推翻“前科学时代”的文史哲，建立科学的新文化，就是我给自己选定的任务。